《那样的脑子》海报

李季（右）和搭档在威海大剧院彩排

蜗牛相声玩剧社演出剧照（左为李季）

蜗牛相声玩剧社公益巡演现场（左为李季）

　　大众网威海10月22日讯 （记者 杨果珍） 提到相声演员李季，在网络上检索个来回，也很难发现这位“提不上角儿”的人物。第一次在威海大剧院见到他，他正在排练的舞台上“抠戏”。这个标榜全国首部实验相声剧的演出，一看剧名——《我认为你觉得我的脑子不像你觉得我认为的那样》（简称《那样的脑子》）。嘿，新鲜！

　　17日下午两点，即将在威海大剧院上演的《那样的脑子》进入了排练的冲刺期。一身戏子服装，一起调便是浓厚的京味儿嗓，李季和搭档正在排练一场需要跪在地上表演的逗趣戏份。他既是导演，也是戏份最重的主演之一。演员在舞台的定点不能偏步，台词他都要逐一润饰，眼下这段戏来来回回，已经让他反复拿捏了数遍。最后他提起深蓝色的宽大戏服，屈着两条腿跪到了木头地板上，短上去的一截露出懒汉鞋里头灰乎乎的毛袜子。他反复调整上身姿势，跟搭档沟通怎样呈现的效果更好。

    “等等！”演员刚说完台词准备做动作的当口，他又一次高声打断，“这块儿得早比划，一出声儿你就得起这范儿！”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，高强度的排练是这里的常态，往往是一天的排练结束回过味儿来，他才觉得累。彩排结束后，李季快步走下台来接受采访。“呀！天都黑了，你等久了吧。”他挠挠头，朝记者尴尬一笑。

　　从小迷相声 一腔孤勇转投相声圈

　　采访一开始，李季便用一句话交待了他这部剧的主线，“妄想能深刻地影响行为。”跟刚才舞台上说台词的麻溜劲儿不同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缓慢，完了给出一个不甜不苦的笑。随后他补充：“这句话用在我身上同样成立。”

　　和很多自小就拜师学艺的相声演员不同，李季选择的这道路，是很多听故事的人无法理解的。2004年中央美术学院视觉传达专业毕业生，著名外资公司设计师，这是周围很多人艳羡的生活轨道，而在李季看来却是负累。他回忆，在他小时候听到第一段相声以来，就被里面的表演深深吸引。每一段相声，他会一遍一遍看到自己张口就能来。于他而言，演员凭借前人的传授和自己的想象揣测什么样的东西能把观众逗乐，这种张口就能带给人快乐的艺术有着无法抵挡的魅力，“尤其在学习相声之后，就更抽不出来。”李季的脸上出现一种沉浸其中的享受之色。

　　仅凭一腔对相声的热情，放弃优厚的薪酬去走一条摸不着风向的道路，这在当时李季的家人看来，是怎样也接受不了的选择，相声在他心里到底重量几何，他自己也无法用几个形容词表述清楚。2006年拜师撂地说相声，一晃九年，中间有没有在某一刻想过放弃？李季说，“妄想”让他入了行，但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，也许这些经历恰好是他创作路上的养分，说不定哪天就能开出花。

　　辛酸追梦路 回家乡做相声几遭冷场 

　　2006年，李季进入北京智友相声俱乐部，最开始仅仅做些打杂的事儿，只能看别人怎么演，全靠自己去悟。相声界的门道，是要有行拜师礼，师傅愿意收你，才会把真正的好东西倾囊相授。李季说，时间长了，各方面自己勤快点，熟了脸后，他便有了真正学习相声的机会，也终于算是入了行。当问及学习过程几多艰辛时，他抖抖肩说道：“这是每个演员必须要经历的，如果我要是说苦的话，听来就是一种矫情味儿了。”

　　2009年，李季回到家乡威海开始做传统相声，这在当时算得上第一人，但这个第一的个中心酸，恐怕只有李季一个人知道。回忆起当时那段窘迫经历，他发出自嘲般的笑声，一种像是说别人故事般的轻松。那时，他租了一间不到20平米的房间，自己在屋内摆几条凳子，表演场地算是基本齐活了。观众从哪来？这也是当时最头疼的问题。他说最开始会拉熟人来听，让身边人帮忙广发消息，自己也挨个社区跑，来听他相声的观众还可以得到一份免费的小礼品。做第一场的时候，有的社区大爷大妈赶过来，站着的观众挤了一屋，大家听乐了笑出声，他在心里记下这场一共笑了几次。但是更多时候，来听的也就前面培养起来的几名“小粉丝”，有时十几个人报名来听，到时间了都没来的情况也不少。他抿嘴一笑，“大家都有电视，谁会想挤你那破屋里听非著名演员说相声呢？”

　　谈起与观众之间的故事，有一件事令李季刻骨铭心。2010年，李季已经开始尝试学说评书。有天下午，他走进一家咖啡书吧，当时店里面仅坐着两位女孩，他走上前双手抱拳行了个拱手礼，“姑娘，我为你俩说一段评书。”刚起了个头，李季说她们当时的微表情令他记忆犹新，那种不以为然又掺杂无可奈何的心理。他继续将原本准备的评书卖力表现，期间两位观众几度表现出想离开的举动，最后当她们拉凳子起身时，不巧突然外面来了场瓢泼大雨，俩人也只好听他讲到了最后。说完这段，他继而话锋一转：“是我说的内容不好，那两位姑娘听完还是很有礼貌地鼓了掌。”

　　2014年初，李季结识了一群同样热爱相声艺术的朋友，并于11月底正式成立了相声玩剧社，开始蜗牛相声会馆的演出。目前，蜗牛相声玩剧社的十几位演员中大多都是80、90后，除李季外只有一名专职做演出，其余都是兼职的演员。李季利用自己兼职设计赚的收入重新租了场地，仍然每周一次为市民免费讲相声，不断创新作品呈现给观众。为了打开当地市场培养观众群，让更多人了解相声这门艺术，他们开始定期在威海举办公益巡演，哪里有能吸引人群的活动，他们就毛遂自荐做免费嘉宾，这样不计酬劳的演出让记者惊异。“只要观众爱听，这种为大家带来快乐的事我们为什么不做？”他用一个反问回答道。

　　不忘初衷 博采众长首创实验相声剧

　　实验相声剧的概念如何理解？“他是一种相声和话剧相结合的演出形式。”李季双手舞动着解释说，传统相声演绎故事有些生硬，舞台上的很多笑料看起来都像是网络段子的拼接。他意识到现在快节奏的生活让人们越来越倾向于“视觉冲击”，而话剧在舞台上的表演感是大家更乐意接受的，《那样的脑子》就是在这样的时机创作产生的。

　　既然是首创，就意味着你的相声剧必须特别。在演出一开头李季就给出了惊喜，每位观众的座位前会有四个放有不同食物的口袋，需要观众在四段剧目开始前把食物放到嘴里。四段演出始终伴随着各种不同风格音乐发展的故事情节，闹腾而时时充满喜感。一段一段的相声，看似并不关联；三国的刘备曹操，唐朝的李白杜甫，民国的公子戏子……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人物；阴曹地府里的聊天，现实世界里的迷思……都在最后拧在了一起。借古讽今的黑色幽默，使笑声中隐现着对现实的反思。

　　说起在北京学习相声那段经历时，有一段是李季很少提到的。东方卫视“今晚80后脱口秀”主持人王自健是他的同门，当时俩人搭档说相声，吃住都在一起，用他的话说“是在被窝里打过滚的好兄弟。”后来，他回到威海做相声，昔日的同门成了众多观众喜爱的喜剧明星。李季打心眼里乐呵，当问起对这部剧的期待时，他不假思索地说：“24号这场剧我肯定不会红。”

　　“这场演出考虑的不是让你马上笑出来，会有让你轻松一笑的幽默，我们更希望表达的是在看完后能产生一些想法。”李季说，对于追求可以立马开怀大笑的观众而言，这是场不讨喜、也未必叫座的演出。他认为应该让观众看到不低俗，不狗血，让观众在欢笑声过后有所悟，有所触动的表演。就是这样一个简单而单纯的初衷，李季在造梦路上从未放弃过自己的态度。